第115章 所謂“貓咖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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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15章 所謂“貓咖”
所以,悟這家夥，絕對是把這裏當做了貓咖吧？
一時間梨奈和夏油傑的表情難評，這種感覺簡直就是槽多無口。
“欸嘞,梨奈和傑不要來摸一摸嗎？手感很棒哦~”正在擼啊擼的五條悟熱情邀請，甚至非常主動的提起一只白貂。
對方擡起小腦袋瓜子,主動的蹭了蹭五條悟的手掌，對於自己被當做“寵物”的行為表示十分滿足，甚至還擡起下巴，示意對方來薅一把。
“……”節操這種東西就這麽的可有可無嗎？一瞬間,梨奈心底懷疑,這些家夥是不是真的妖怪。
默默的扭頭看向殺生丸。
鬼使神差的，她忽然想起某些糟糕的夜晚……
瞬間意領神會,原來，妖怪喜歡被薅是天性？
夏油傑是想吐槽的,但是看到那一堆的毛茸茸,手指又有點癢。
其實就是單純的摸一下的話，應該也沒什麽問題吧？某種意義上，正因為和五條悟氣味相投才能成為彼此的摯友，於是乎，夏油傑端著含蓄矜持的笑容，微微點頭：“既然悟邀請的話,我就摸一下。”
不等說完，一只純白無雜毛的狐貍直接跳在了他的膝蓋上，非常上道的仰起脖子,沖著傑露出自己的脖子，整個軟綿綿直接貼在了他的懷裏，用手不停的扒拉他的衣服。
啊,這完美的觸感——
上一秒還展現出一絲絲的矜持，下一秒已經毫無形象的開始上手撫摸對方毛茸茸的小腦袋。
那種柔軟的帶著溫度的皮毛拂過手心，帶給人一種心情上的極端愉悅。
很好，夏油傑淪陷了！
那兩個人已經徹底迷失在動物世界了吧？
五條悟和夏油傑臉上都掛著仿佛身中幻境才會有的可怕愉悅，身前飄動的小紅花簡直肉眼可見。
更別說那兩個家夥極為古怪的行為。
肉眼可見的感到頭皮發麻。
“……”看清眼前的狀態，梨奈簡直槽多無口，正準備嚴厲譴責那兩個坐在毛茸茸的動物堆裏，徹底迷失自我的不靠譜成年男性。
不帶她一個這樣真的好嗎？！可惡，她也很想去摸一下！
話說，為什麽連企鵝都有，好像去挼一下。
眼熱不已的梨奈輕咳一聲。
殺生丸冰冷的目光掃了過來，赤金色的眼眸中帶著某種毫不掩飾的殺氣，梨奈瞬間後背發涼，故作正經的輕咳一聲：“我去嚴厲制止他們把游屋當寵物咖的行為！”
說著就準備走上前。
嗚嗚嗚，可愛的企鵝，她也想摸摸，說起來，企鵝的手感是什麽樣的？難道也是毛茸茸嗎？
梨奈懷揣著激動心情，準備去摸一摸可愛的企鵝。
看上去超級高，難道是帝企鵝？
走了半天，在原地踏步，梨奈古怪的低頭看去，腰上纏繞著一根明晃晃的炸毛絨尾。
啊——
有一種妻子出去拈花惹草，結果被回家丈夫抓了個正著的感覺呢。
雖然她也喜歡絨尾啦，但是這可是帝企鵝啊！企鵝啊！
就是比熊貓低一檔次的可愛存在！
梨奈內心糾結了一秒，毫不猶豫的伸手準備把纏繞在她腰部的絨尾卸下來，抱歉，這一回請讓她摸一摸吧！
“呵呵——”身後響起熟悉的冷笑。
正在和絨尾掰扯的梨奈背脊發涼，訕笑著轉過腦袋，看到身後支著額角，眉眼清冷的某妖。
“那個，我就是去把他們倆帶回來。”強行給自己解釋一波，梨奈小聲說道。
殺生丸淡淡看她，姿態從容，烏睫垂眸時無端叫人感覺亞歷山大，細長的手指搭上眼尾處，眼尾微微上挑，容貌艷麗透著殺氣。
嘶，要是真的走過去摸企鵝，絕對會被殺死！梨奈心底無比確信。
當機立斷，迅速撫摸著絨尾，一副什麽都不想做的乖巧表情，屁顛屁顛的跑回來，湊到殺生丸身邊，沖著他貼貼。
嗚嗚嗚，但是還是很想摸摸企鵝。
絨尾好似感受到她可惜的心情，湊到她身邊親昵的在她臉上蹭啊蹭，繞過她的脖子。
梨奈偷偷瞥了眼坐在正中央的五條悟和夏油傑，那兩個家夥，已經徹底的迷失在軟綿綿之中了吧？
撇撇嘴，伸手捏捏絨尾，毛茸茸什麽的，其實她每天都在摸！
事實證明，在不要節操這一塊，沒有人能比得過五條悟和夏油傑。這兩個家夥竟然當著梨奈的面，揉起了帝企鵝！
“哇！竟然不是毛茸茸的手感嗎！？”五條悟大為震驚，有一種好像發現新世界的既視感。
夏油傑湊了過去，伸手摸了摸，跟著發出輕嘆：“真的欸，雖然也是軟綿綿的，但是感覺又有點硬。”
說著，他揉著企鵝腦袋，臉上浮現出沈思：“這種感覺還真是不好形容。”
正在捏絨尾的梨奈快急死了，你倒是給她快點形容啊！帝企鵝到底是什麽手感啊！混蛋！
感受到絨尾被捏的亂七八糟，殺生丸神色帶點無奈。
毛茸茸果然可以安撫心靈。
不僅是五條悟和夏油傑，連那群妖怪靠著一身“皮毛”成功拿到了一堆純度頗高的妖幣後，都有一種在夢裏的感覺。
就……
真的是出賣“皮/肉”獲得報酬啊。
幾只妖怪出門的時候只覺得身心愉悅，在其他妖怪看來，它們就好似被“狠狠滋潤”過一般。
原來那兩個人類那麽厲害嗎……
看到妖怪們連人形都維持不住，步履蹣跚的走出和室，其他的妖怪們紛紛露出好奇的表情，震驚中透著點叫妖不可置信的感覺。
人類原來這麽厲害的嗎？
連妖怪的形態都維持不住了嗎？
一時間，妖怪們對兩位人類升起一股肅然起敬的情緒。
而充電結束的五條悟和夏油傑的神情愉悅，表情充滿了充電結束後的飄飄然。
互相分享著關於動物的手感測評。
“果然還是貓系的手感更好欸。”五條悟做了個捏捏的手勢。
夏油傑回憶了一下，露出笑容：“其實我覺得還是那種順滑的毛感更舒服，比如企鵝的？”
聽到兩個家夥的討論，梨奈的心在滴血。
不，這種事情就不要當著她的面討論了吧？心情很悲壯了梨奈悲傷逆流成河，其實她也想摸一摸企鵝來著。
神清氣爽的離開，在妖怪們極為矚目的註視下，五條悟和夏油傑的表情簡直就像是做了什麽可怕的行為一樣，叫它們不敢直視。
人、人類也這麽的強嗎？不知所以的游女們偷摸的捂住嘴，眼底大寫的震驚。讓梨奈無比嫌棄。
入夜後的風格外涼爽，五條悟和夏油傑還在討論毛茸茸的手感，讓梨奈生出一種，把這兩個家夥都人道毀滅的念頭。
片刻，五條悟總結般感嘆道：“這種活動下次可以繼續。”
梨奈眼前一亮，正準備伸手戳一下五條悟讓他下回單獨約自己，結果殺生丸的絨尾已經自然的圈在她的脖子上，頗有一副她敢說出奇怪的話就直接把她絞死。
“……”不敢動，那是真的一點都不敢動啊。
迎面吹來清爽的風，心情愉悅的夏油傑發出輕微的感嘆，滿天繁星，還真是叫人心情順暢。
“等下要一起喝酒嗎？”夏油傑問向殺生丸，嘴上說著：“說起來妖怪沒有類似於領域的技能嗎？”
對於他的前半句話直接無視，倒是後半句話讓殺生丸頓了下：“領域……”
他皺起眉認真思考了一秒。
“暫時沒有妖怪出現自己的領域。”他開口回答了對方的問題。
“不過……”妖怪或許也能開出類似於領域的東西？
畢竟力量歸根結底的構成是一致的。
殺生丸少見的陷入沈思，似乎在思考開展領域的可能性。
腦洞大開的梨奈忽然開口：“妖怪無法直接使用妖力布置結界的話，那麽用爆碎牙或者天生牙作為媒介怎麽樣？”
妖力單純用以輸出的話，就能直接用咒力輸出一樣，是無法進行轉換，只能使用武器進行力量的轉換。
“用劍？”殺生丸低吟了句，神色若有所思。
一旁的夏油傑想了一下妖怪的領域，“如果妖怪展開領域的話應該會很有趣。”
作為幾人之中成功展開領域的五條悟相當惡趣味的擠眉弄眼，“你們難道不想問問，領域是怎麽展開的嗎？”
話音剛落，夏油傑表情十分無語。
倒是梨奈好奇看去，雖然她也可以展開特殊結界，但那種東西和咒術師所說的“領域”還是有點區別的，那是她自帶的天生天賦屬性，不屬於“展開領域”的範疇。
所以，她還是蠻好奇，人類展開領域的感覺是怎麽樣的，於是乎，輕易中招的梨奈好奇看向他，語氣誠懇的問道：“所以展開領域是怎麽樣的？”
“唔——”五條悟思考片刻，伸出一根手指頭，“大概就是，力量【嗙】的一下爆開的感覺。”
“……”
眾皆無語，連殺生丸的眼神都帶著肉眼可見的無語。
五條悟眨了眨眼看向幾人：“餵餵餵，你們那是什麽眼神。”
“就挺無語的眼神。”梨奈真誠說到。
就你這個【嗙】，誰聽得懂到底是什麽東西啊？
感覺自己說的已經很明白了，五條悟十分無辜的眨眼，為自己證明：“我解釋的已經比硝子靠譜多了吧！”
“……完全沒有任何區別。”夏油傑面無表情的吐槽。
這家夥對自己的語言表達能力充滿了誤解。
五條悟不屑的嘖了一聲。
幾人走在路上，兩邊是熱鬧的商鋪，比起人類世界入夜後的寂靜，對於不少妖怪來說，入夜才是剛剛開始。
“啊，看到這種特色小吃……”梨奈話音剛落，身旁的五條悟已經消失在原地，出現在一個奇奇怪怪的章魚攤位。
“吶吶，你賣的是章魚嗎？”五條悟好奇看著那種好似鐵板魷魚的東西。
擁有七八根觸手，但是長著一張人類的臉，不知道是章魚還是魷魚的妖怪點點頭：“非常便宜哦~只要0.1個妖幣就可以買一根~”
五條悟對烤魷魚不感興趣，但是烤章魚什麽的——
“這是從你自己身上割下來的嗎？”他看向那些觸手，語氣蠢蠢欲動：“真的是你自己的觸手嗎？”
走來的梨奈和夏油傑聽到他的問話，詭異的看向對面的章魚小哥。
總覺得對方要是回答是，悟這家夥就會直接動手。
“你在想什麽鬼東西……”夏油傑語氣詭異。
五條悟指著托盤上的章魚腳，語氣激動：“餵餵餵，傑，梨奈要吃嗎？殺生丸請客~”
突然被點到名字的殺生丸面無表情看他。
雖然他是妖怪，但是也知道五條悟這話說的莫名其妙。
“為什麽要讓殺生丸請客？”
“當然是因為我~沒有~錢了~”五條悟說的相當理直氣壯。
章魚小哥滿臉無措，看著幾人在他的攤位前吵鬧起來，一旁又是殺生丸大人，一時間七八根觸手一起手足無措：“殺生丸大人……”
“十根。”言簡意賅，殺生丸開口。
“嗨！”七八根觸手齊齊動作，看的五條悟目瞪口呆，熱情感嘆：“哇~簡直就像是殺老師【暗殺教室】”
你這家夥，根本就不是想吃章魚吧？梨奈萬分肯定。
看到五條悟的模樣，殺生丸難得有一種，對方看上去比年幼的犬夜叉還要幼稚的感覺。
如果沒記錯的話，人類的28歲也是相當年長的年紀吧？殺生丸微妙開始懷疑自己記憶是不是出現了問題。
難道人類的28歲也是幼崽的年紀？絕對不可能吧？
赤金色的瞳孔緩慢的往下，掃過五條悟的臉，雖然看上去好像和幾年前沒有什麽區別。
章魚小哥偷摸的看向殺生丸大人，完全不是錯覺，殺生丸大人好像比以前更溫柔了。
畢竟……以前殺生丸大人可從來不會出現在這種地方。
“給您~您的章魚腿~”章魚小哥熱情開口。
殺生丸遞給對方一顆妖幣，清清冷冷的嗓音響起：“不用找了。”
“哇哦~殺生丸大人還真是霸道總裁欸~”五條悟語氣歡脫。
夏油傑沈默的拿起一根章魚腿塞在他嘴裏，你可閉嘴吧你，小心殺生丸真的拔刀砍你。
就在幾人準備離開，門後傳出一陣騷動聲。
“可惡！你這個小鬼！給我站住！”
剛出了花街，幾人聽到暴躁的呵斥聲。
五條悟條件反射沖著聲音來源看去，嘴裏嚼著章魚腿，一道灰色的身影掠過眼球。
“哦~竟然是貓~”
湛藍的眼睛裏閃過一道極快的身影。
“貓？”同樣聽到聲音的夏油傑好奇的反問道。
漆黑的月夜下，黑灰色的身影一閃而過。
殺生丸皺起眉，在空中聞到了淡淡的腥臭味，但臭味很快被另一股氣味所掩蓋。
舉著鍋鏟的妖怪從屋內走出，揮舞著鍋鏟，怒氣沖沖的說到：“這群半妖到底是怎麽回事，竟然敢直接沖到屋子裏偷東西！”
半妖？本沒怎麽在意的梨奈也跟著擡起頭，屋子上多了不少眼睛，黑溜溜的看著他們，卻又在下一秒飛速逃離。
“好多半妖。”五條悟看到那些長相奇怪的半妖，表情倒是很淡定，吹了個口哨，語氣帶著莫名其妙的興奮：“這是什麽特別的活動嗎？”
半妖迅速撤離，周邊的妖怪們紛紛從屋內走了出來，語氣透著奇怪：“這些半妖怎麽突然膽子變得這麽大？”
如果他們在人類的地盤為非作歹倒是能夠理解，這裏可是西國內城，在妖怪的地盤上搞事情，他們真的不怕死掉嗎？
殺生丸皺起眉，目光眺望，看向那些半妖逃離的位置，神色間透著淡淡的不解。
那些半妖……有些奇怪。
“半妖和妖怪沒有住在一起嗎？”輕而易舉的從那些妖怪的嘴裏聽到厭惡，夏油傑環顧一周，只看到那個被搶了食物的妖怪怒氣沖沖的背影。
梨奈搖搖頭，開口解釋道：“半妖在妖怪之中並不受歡迎。”
夏油傑神情稍微失神了一瞬。
半妖在妖怪之中並不受歡迎。
咒術師在人類之中也不受歡迎。
但很快，他就把被撩撥的心重新放平。
“傑，你這家夥，剛剛絕對是想到【咒術師在人類之中也不受歡迎】吧。”咬著章魚腿的五條悟語調十分清晰的說到。
夏油傑面不改色，微微一笑：“沒有哦。”
“絕對有。”五條悟肯定。
“你們倆還真是摯友欸。”梨奈吐槽，“不過對於妖怪來說並不是所有的半妖都不受歡迎，主要是被父母遺棄的半妖。”
“被父母遺棄？”夏油傑跟著重覆了一遍。
“但是半妖一般不敢直接和妖怪們對著幹。”梨奈看向半妖們逃走的方向，依舊透著些古怪。
殺生丸微微瞇起眼，目光眺望漆黑的夜空。
……
半妖們迅速從集市撤離，他們的聚集地主要是內城和外城連接處的平原，許多破破爛爛的房子就是他們的家。
灰色的貓在黑暗中一閃而過，最後出現在破舊的屋子前。
瘦小的灰貓抖著耳朵，喵喵叫了幾聲，從看上去完全就是危房的屋子低下鉆出兩只更為瘦小的半妖。“哥哥——”
“哥哥，你回來了。”
灰貓擡起手摸了摸弟弟妹妹們的腦袋，從懷裏把剛剛搶來的肉拿出來，用荷葉抱著，一開打就能聞到芳香撲鼻的肉味。
“哇。”貓小妹歡快的抖了抖腦袋上的耳朵，迫不及待的拿起一塊，“今天是肉欸——”
年紀稍微大一點的黑白色貓弟弟拿起一塊遞到哥哥嘴邊：“哥哥一起，一起。”
灰貓摸了摸他的腦袋：“哥哥已經吃過了，你們吃吧。”
說完他快速把目光從肉上移開，左右看看了，像是故意岔開話題一般詢問道：“今天那些半妖來找你們了嗎？”
貓小妹害怕的抖了抖耳朵：“沒有，但、但是，他們今天好像……”
她欲言又止，本能的不希望哥哥參與這些事。
“又發生了什麽？”灰貓皺眉，生怕弟弟妹妹也摻和進去。
盤腿坐著的弟弟大口嚼著肉，一邊說到：“他們好像準備襲擊守衛。”
灰貓眼睛驟然瞪大：“它們是瘋了嗎？”
襲擊守衛？
他們就不怕被殺死嗎？
貓小弟抖了抖耳朵：“不知道，他們好像瘋了一樣受到海的蠱惑。”
海……
提到這個名字，灰貓的表情變得凝重起來，認真的看向弟弟妹妹：“無論海跟你們說什麽都不要相信。”
“但是海哥哥會給他們食物欸。”貓小妹小聲說道。
食物，對於半妖來說，是比妖幣更珍貴的東西。
灰貓嘆了口氣，如果不是離開西國，在外界弱小的他們容易被大妖怪殺死，他其實也很想帶弟弟妹妹們離開這個扭曲的地方。
“殺生丸大人的妻子不是人類嗎？”貓小弟忽然開口。
灰貓看他，褐色的瞳眸中是豎起的瞳孔，在黑夜中散發著獨特的幽光。
他仰著頭，動了動貓耳，不解的問道：“殺生丸大人的妻子是人類，她生出的孩子不是和我們一樣嗎？”
“殺生丸大人的孩子會跟我們一樣嗎？”貓小妹也好奇的問道。
這個問題……
灰貓垂下眼，灰撲撲的臉上露出一點點失落，即使同為半妖，殺生丸大人的孩子和他們也是不一樣的吧，畢竟他們只是沒有人要的野貓。
而殺生丸大人的孩子是……
“是一樣的哦。”溫柔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。
心情低落的灰貓迅速豎起耳朵，護在弟弟妹妹身前，雙手彈出利爪擋在身前，獠牙顯露，從喉嚨裏發出咆哮的聲音。
是誰？！
海的手下嗎？
為什麽他一點氣味都沒聞到！
“哎呀，炸毛的貓欸。”又是一道輕佻中帶著散漫的腔調，灰貓的表情更凝重了，甚至透著隱隱的絕望。
他完全找不到那些家夥在哪裏。
“你嚇到他們了，悟。”
還有一個？！
兩只小貓崽害怕的所在哥哥身後，瑟瑟發抖的看著四周黑暗的環境，他們完全不知道這個聲音是從哪裏出現的。
“你們到底是誰？！”灰貓情緒激動的吼道。
帶著弟弟妹妹們一步步往後退去。
是誰？
到底是誰？！
下一秒，略有些熟悉的清冷嗓音隨之響起：“海是誰。”
三個小家夥原本還一臉害怕，在聽到這個聲音後，不約而同的叫到：“殺生丸大人？！”
被烏雲遮擋的月光隨著一陣清風，重新顯露了月華。
落下的月光中，清冷的身影逐漸顯露。
三只小妖怪不約而同的擡起頭，看到了三個人類和……殺生丸大人。
“哈，不覺得我比殺生丸更加友好嗎？”五條悟指了指自己那張童顏無敵的臉，順便把沒有吃完的章魚塞到了三小只手中，嘴裏說著：“別客氣，哥哥請你們吃特制章魚腿哦~”
完全不知道這個人類怎麽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，甚至面對他遞來的章魚腿，還沒反應就已經出現在他手中。
獸類的瞳孔猛地豎起，變成細細的一條。
“別害怕，我們不是壞人。”眼見五條悟又要嚇到孩子，梨奈適時阻止了他的不著調。
幾個半妖怯生生的擡起頭，轉頭看向殺生丸大人，似乎在思考他們的可信度。
但是如果是殺生丸大人在的話，沒必要擔心吧？灰貓忍不住想到，又按耐不住期待的目光看向殺生丸。
在西國，殺生丸的強大有目共睹，無論是在未成年的時候就進入成年妖怪的試煉之地進行試煉，還是以一己之力殺死一百多個入侵者。
殺生丸這三個字，在西國就是強大的代表。
“海，海是半妖的首領。”躲在哥哥身後的貓小妹怯生生開口，看了眼殺生丸大人，又看向人類巫女。
她就是殺生丸大人的妻子嗎？好漂亮。
“半妖首領？”梨奈語氣古怪，畢竟這裏是西國，是淩月仙姬掌管的國度，在這裏說什麽首領的話，對犬族簡直就是挑釁。
見殺生丸大人好似並沒有生氣，灰貓大著膽子開口：“是的，但是海不是西國的半妖，我是指，他應該不是西國出生的半妖，他是從十幾年前突然來到這裏的。”
這個海似乎有點奇怪？難道是想聯合半妖推翻西國政權？梨奈歪著腦袋思考了一下，覺得對方應該是癡人說夢。
別說推翻政權了，估計能不能打到內城都是一個大大的問號。
“你剛剛不是說他們要去襲擊守衛？”夏油傑開口詢問。
灰貓看向他，不明白為什麽一個人類敢在殺生丸大人開口前說話，不過見殺生丸大人沒有阻止，他想了想開口道：“這件事我並不是很清楚，不過聽他們說……”
夏油傑又跟著問道：“他們是誰？”
“是海和其他一些海族的妖怪，他們好像是一起的，雖然都是半妖，但是他們很強，之前我們這裏是一只牛妖當老大，但是海來了之後，他打敗了那只牛妖，他成了老大。”灰貓抖了抖貓耳朵。
梨奈皺眉，看向灰貓，低聲詢問道：“你知道他們為什麽想要攻擊守衛嗎？”
“他們……他們好像是想讓——”灰貓有些膽怯，欲言又止。
“沒關系，我們不會傷害你的。”梨奈鼓勵的看向他。
對方深吸口氣，閉著眼回答道：“他們好像想讓妖怪們承認半妖的存在。”
五條悟和夏油傑同時看向殺生丸，眼神有點嫌棄。
“承認半妖的存在？”殺生丸冰冷的嗓音在黑暗中響起。
灰貓被嚇得兩只耳朵蹭的下豎起，抱住弟弟妹妹瑟瑟發抖，傳聞殺生丸大人非常討厭半妖。
他——
殺生丸大人該不會要殺了他們吧？
淡漠中透著認真的話語響起：“半妖本就是西國的一部分，何來承認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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所以,悟這家夥，絕對是把這裏當做了貓咖吧？
一時間梨奈和夏油傑的表情難評，這種感覺簡直就是槽多無口。
“欸嘞,梨奈和傑不要來摸一摸嗎？手感很棒哦~”正在擼啊擼的五條悟熱情邀請，甚至非常主動的提起一只白貂。
對方擡起小腦袋瓜子,主動的蹭了蹭五條悟的手掌，對於自己被當做“寵物”的行為表示十分滿足，甚至還擡起下巴，示意對方來薅一把。
“……”節操這種東西就這麽的可有可無嗎？一瞬間,梨奈心底懷疑,這些家夥是不是真的妖怪。
默默的扭頭看向殺生丸。
鬼使神差的，她忽然想起某些糟糕的夜晚……
瞬間意領神會,原來，妖怪喜歡被薅是天性？
夏油傑是想吐槽的,但是看到那一堆的毛茸茸,手指又有點癢。
其實就是單純的摸一下的話，應該也沒什麽問題吧？某種意義上，正因為和五條悟氣味相投才能成為彼此的摯友，於是乎，夏油傑端著含蓄矜持的笑容，微微點頭：“既然悟邀請的話,我就摸一下。”
不等說完，一只純白無雜毛的狐貍直接跳在了他的膝蓋上，非常上道的仰起脖子,沖著傑露出自己的脖子，整個軟綿綿直接貼在了他的懷裏，用手不停的扒拉他的衣服。
啊,這完美的觸感——
上一秒還展現出一絲絲的矜持，下一秒已經毫無形象的開始上手撫摸對方毛茸茸的小腦袋。
那種柔軟的帶著溫度的皮毛拂過手心，帶給人一種心情上的極端愉悅。
很好，夏油傑淪陷了！
那兩個人已經徹底迷失在動物世界了吧？
五條悟和夏油傑臉上都掛著仿佛身中幻境才會有的可怕愉悅，身前飄動的小紅花簡直肉眼可見。
更別說那兩個家夥極為古怪的行為。
肉眼可見的感到頭皮發麻。
“……”看清眼前的狀態，梨奈簡直槽多無口，正準備嚴厲譴責那兩個坐在毛茸茸的動物堆裏，徹底迷失自我的不靠譜成年男性。
不帶她一個這樣真的好嗎？！可惡，她也很想去摸一下！
話說，為什麽連企鵝都有，好像去挼一下。
眼熱不已的梨奈輕咳一聲。
殺生丸冰冷的目光掃了過來，赤金色的眼眸中帶著某種毫不掩飾的殺氣，梨奈瞬間後背發涼，故作正經的輕咳一聲：“我去嚴厲制止他們把游屋當寵物咖的行為！”
說著就準備走上前。
嗚嗚嗚，可愛的企鵝，她也想摸摸，說起來，企鵝的手感是什麽樣的？難道也是毛茸茸嗎？
梨奈懷揣著激動心情，準備去摸一摸可愛的企鵝。
看上去超級高，難道是帝企鵝？
走了半天，在原地踏步，梨奈古怪的低頭看去，腰上纏繞著一根明晃晃的炸毛絨尾。
啊——
有一種妻子出去拈花惹草，結果被回家丈夫抓了個正著的感覺呢。
雖然她也喜歡絨尾啦，但是這可是帝企鵝啊！企鵝啊！
就是比熊貓低一檔次的可愛存在！
梨奈內心糾結了一秒，毫不猶豫的伸手準備把纏繞在她腰部的絨尾卸下來，抱歉，這一回請讓她摸一摸吧！
“呵呵——”身後響起熟悉的冷笑。
正在和絨尾掰扯的梨奈背脊發涼，訕笑著轉過腦袋，看到身後支著額角，眉眼清冷的某妖。
“那個，我就是去把他們倆帶回來。”強行給自己解釋一波，梨奈小聲說道。
殺生丸淡淡看她，姿態從容，烏睫垂眸時無端叫人感覺亞歷山大，細長的手指搭上眼尾處，眼尾微微上挑，容貌艷麗透著殺氣。
嘶，要是真的走過去摸企鵝，絕對會被殺死！梨奈心底無比確信。
當機立斷，迅速撫摸著絨尾，一副什麽都不想做的乖巧表情，屁顛屁顛的跑回來，湊到殺生丸身邊，沖著他貼貼。
嗚嗚嗚，但是還是很想摸摸企鵝。
絨尾好似感受到她可惜的心情，湊到她身邊親昵的在她臉上蹭啊蹭，繞過她的脖子。
梨奈偷偷瞥了眼坐在正中央的五條悟和夏油傑，那兩個家夥，已經徹底的迷失在軟綿綿之中了吧？
撇撇嘴，伸手捏捏絨尾，毛茸茸什麽的，其實她每天都在摸！
事實證明，在不要節操這一塊，沒有人能比得過五條悟和夏油傑。這兩個家夥竟然當著梨奈的面，揉起了帝企鵝！
“哇！竟然不是毛茸茸的手感嗎！？”五條悟大為震驚，有一種好像發現新世界的既視感。
夏油傑湊了過去，伸手摸了摸，跟著發出輕嘆：“真的欸，雖然也是軟綿綿的，但是感覺又有點硬。”
說著，他揉著企鵝腦袋，臉上浮現出沈思：“這種感覺還真是不好形容。”
正在捏絨尾的梨奈快急死了，你倒是給她快點形容啊！帝企鵝到底是什麽手感啊！混蛋！
感受到絨尾被捏的亂七八糟，殺生丸神色帶點無奈。
毛茸茸果然可以安撫心靈。
不僅是五條悟和夏油傑，連那群妖怪靠著一身“皮毛”成功拿到了一堆純度頗高的妖幣後，都有一種在夢裏的感覺。
就……
真的是出賣“皮/肉”獲得報酬啊。
幾只妖怪出門的時候只覺得身心愉悅，在其他妖怪看來，它們就好似被“狠狠滋潤”過一般。
原來那兩個人類那麽厲害嗎……
看到妖怪們連人形都維持不住，步履蹣跚的走出和室，其他的妖怪們紛紛露出好奇的表情，震驚中透著點叫妖不可置信的感覺。
人類原來這麽厲害的嗎？
連妖怪的形態都維持不住了嗎？
一時間，妖怪們對兩位人類升起一股肅然起敬的情緒。
而充電結束的五條悟和夏油傑的神情愉悅，表情充滿了充電結束後的飄飄然。
互相分享著關於動物的手感測評。
“果然還是貓系的手感更好欸。”五條悟做了個捏捏的手勢。
夏油傑回憶了一下，露出笑容：“其實我覺得還是那種順滑的毛感更舒服，比如企鵝的？”
聽到兩個家夥的討論，梨奈的心在滴血。
不，這種事情就不要當著她的面討論了吧？心情很悲壯了梨奈悲傷逆流成河，其實她也想摸一摸企鵝來著。
神清氣爽的離開，在妖怪們極為矚目的註視下，五條悟和夏油傑的表情簡直就像是做了什麽可怕的行為一樣，叫它們不敢直視。
人、人類也這麽的強嗎？不知所以的游女們偷摸的捂住嘴，眼底大寫的震驚。讓梨奈無比嫌棄。
入夜後的風格外涼爽，五條悟和夏油傑還在討論毛茸茸的手感，讓梨奈生出一種，把這兩個家夥都人道毀滅的念頭。
片刻，五條悟總結般感嘆道：“這種活動下次可以繼續。”
梨奈眼前一亮，正準備伸手戳一下五條悟讓他下回單獨約自己，結果殺生丸的絨尾已經自然的圈在她的脖子上，頗有一副她敢說出奇怪的話就直接把她絞死。
“……”不敢動，那是真的一點都不敢動啊。
迎面吹來清爽的風，心情愉悅的夏油傑發出輕微的感嘆，滿天繁星，還真是叫人心情順暢。
“等下要一起喝酒嗎？”夏油傑問向殺生丸，嘴上說著：“說起來妖怪沒有類似於領域的技能嗎？”
對於他的前半句話直接無視，倒是後半句話讓殺生丸頓了下：“領域……”
他皺起眉認真思考了一秒。
“暫時沒有妖怪出現自己的領域。”他開口回答了對方的問題。
“不過……”妖怪或許也能開出類似於領域的東西？
畢竟力量歸根結底的構成是一致的。
殺生丸少見的陷入沈思，似乎在思考開展領域的可能性。
腦洞大開的梨奈忽然開口：“妖怪無法直接使用妖力布置結界的話，那麽用爆碎牙或者天生牙作為媒介怎麽樣？”
妖力單純用以輸出的話，就能直接用咒力輸出一樣，是無法進行轉換，只能使用武器進行力量的轉換。
“用劍？”殺生丸低吟了句，神色若有所思。
一旁的夏油傑想了一下妖怪的領域，“如果妖怪展開領域的話應該會很有趣。”
作為幾人之中成功展開領域的五條悟相當惡趣味的擠眉弄眼，“你們難道不想問問，領域是怎麽展開的嗎？”
話音剛落，夏油傑表情十分無語。
倒是梨奈好奇看去，雖然她也可以展開特殊結界，但那種東西和咒術師所說的“領域”還是有點區別的，那是她自帶的天生天賦屬性，不屬於“展開領域”的範疇。
所以，她還是蠻好奇，人類展開領域的感覺是怎麽樣的，於是乎，輕易中招的梨奈好奇看向他，語氣誠懇的問道：“所以展開領域是怎麽樣的？”
“唔——”五條悟思考片刻，伸出一根手指頭，“大概就是，力量【嗙】的一下爆開的感覺。”
“……”
眾皆無語，連殺生丸的眼神都帶著肉眼可見的無語。
五條悟眨了眨眼看向幾人：“餵餵餵，你們那是什麽眼神。”
“就挺無語的眼神。”梨奈真誠說到。
就你這個【嗙】，誰聽得懂到底是什麽東西啊？
感覺自己說的已經很明白了，五條悟十分無辜的眨眼，為自己證明：“我解釋的已經比硝子靠譜多了吧！”
“……完全沒有任何區別。”夏油傑面無表情的吐槽。
這家夥對自己的語言表達能力充滿了誤解。
五條悟不屑的嘖了一聲。
幾人走在路上，兩邊是熱鬧的商鋪，比起人類世界入夜後的寂靜，對於不少妖怪來說，入夜才是剛剛開始。
“啊，看到這種特色小吃……”梨奈話音剛落，身旁的五條悟已經消失在原地，出現在一個奇奇怪怪的章魚攤位。
“吶吶，你賣的是章魚嗎？”五條悟好奇看著那種好似鐵板魷魚的東西。
擁有七八根觸手，但是長著一張人類的臉，不知道是章魚還是魷魚的妖怪點點頭：“非常便宜哦~只要0.1個妖幣就可以買一根~”
五條悟對烤魷魚不感興趣，但是烤章魚什麽的——
“這是從你自己身上割下來的嗎？”他看向那些觸手，語氣蠢蠢欲動：“真的是你自己的觸手嗎？”
走來的梨奈和夏油傑聽到他的問話，詭異的看向對面的章魚小哥。
總覺得對方要是回答是，悟這家夥就會直接動手。
“你在想什麽鬼東西……”夏油傑語氣詭異。
五條悟指著托盤上的章魚腳，語氣激動：“餵餵餵，傑，梨奈要吃嗎？殺生丸請客~”
突然被點到名字的殺生丸面無表情看他。
雖然他是妖怪，但是也知道五條悟這話說的莫名其妙。
“為什麽要讓殺生丸請客？”
“當然是因為我~沒有~錢了~”五條悟說的相當理直氣壯。
章魚小哥滿臉無措，看著幾人在他的攤位前吵鬧起來，一旁又是殺生丸大人，一時間七八根觸手一起手足無措：“殺生丸大人……”
“十根。”言簡意賅，殺生丸開口。
“嗨！”七八根觸手齊齊動作，看的五條悟目瞪口呆，熱情感嘆：“哇~簡直就像是殺老師【暗殺教室】”
你這家夥，根本就不是想吃章魚吧？梨奈萬分肯定。
看到五條悟的模樣，殺生丸難得有一種，對方看上去比年幼的犬夜叉還要幼稚的感覺。
如果沒記錯的話，人類的28歲也是相當年長的年紀吧？殺生丸微妙開始懷疑自己記憶是不是出現了問題。
難道人類的28歲也是幼崽的年紀？絕對不可能吧？
赤金色的瞳孔緩慢的往下，掃過五條悟的臉，雖然看上去好像和幾年前沒有什麽區別。
章魚小哥偷摸的看向殺生丸大人，完全不是錯覺，殺生丸大人好像比以前更溫柔了。
畢竟……以前殺生丸大人可從來不會出現在這種地方。
“給您~您的章魚腿~”章魚小哥熱情開口。
殺生丸遞給對方一顆妖幣，清清冷冷的嗓音響起：“不用找了。”
“哇哦~殺生丸大人還真是霸道總裁欸~”五條悟語氣歡脫。
夏油傑沈默的拿起一根章魚腿塞在他嘴裏，你可閉嘴吧你，小心殺生丸真的拔刀砍你。
就在幾人準備離開，門後傳出一陣騷動聲。
“可惡！你這個小鬼！給我站住！”
剛出了花街，幾人聽到暴躁的呵斥聲。
五條悟條件反射沖著聲音來源看去，嘴裏嚼著章魚腿，一道灰色的身影掠過眼球。
“哦~竟然是貓~”
湛藍的眼睛裏閃過一道極快的身影。
“貓？”同樣聽到聲音的夏油傑好奇的反問道。
漆黑的月夜下，黑灰色的身影一閃而過。
殺生丸皺起眉，在空中聞到了淡淡的腥臭味，但臭味很快被另一股氣味所掩蓋。
舉著鍋鏟的妖怪從屋內走出，揮舞著鍋鏟，怒氣沖沖的說到：“這群半妖到底是怎麽回事，竟然敢直接沖到屋子裏偷東西！”
半妖？本沒怎麽在意的梨奈也跟著擡起頭，屋子上多了不少眼睛，黑溜溜的看著他們，卻又在下一秒飛速逃離。
“好多半妖。”五條悟看到那些長相奇怪的半妖，表情倒是很淡定，吹了個口哨，語氣帶著莫名其妙的興奮：“這是什麽特別的活動嗎？”
半妖迅速撤離，周邊的妖怪們紛紛從屋內走了出來，語氣透著奇怪：“這些半妖怎麽突然膽子變得這麽大？”
如果他們在人類的地盤為非作歹倒是能夠理解，這裏可是西國內城，在妖怪的地盤上搞事情，他們真的不怕死掉嗎？
殺生丸皺起眉，目光眺望，看向那些半妖逃離的位置，神色間透著淡淡的不解。
那些半妖……有些奇怪。
“半妖和妖怪沒有住在一起嗎？”輕而易舉的從那些妖怪的嘴裏聽到厭惡，夏油傑環顧一周，只看到那個被搶了食物的妖怪怒氣沖沖的背影。
梨奈搖搖頭，開口解釋道：“半妖在妖怪之中並不受歡迎。”
夏油傑神情稍微失神了一瞬。
半妖在妖怪之中並不受歡迎。
咒術師在人類之中也不受歡迎。
但很快，他就把被撩撥的心重新放平。
“傑，你這家夥，剛剛絕對是想到【咒術師在人類之中也不受歡迎】吧。”咬著章魚腿的五條悟語調十分清晰的說到。
夏油傑面不改色，微微一笑：“沒有哦。”
“絕對有。”五條悟肯定。
“你們倆還真是摯友欸。”梨奈吐槽，“不過對於妖怪來說並不是所有的半妖都不受歡迎，主要是被父母遺棄的半妖。”
“被父母遺棄？”夏油傑跟著重覆了一遍。
“但是半妖一般不敢直接和妖怪們對著幹。”梨奈看向半妖們逃走的方向，依舊透著些古怪。
殺生丸微微瞇起眼，目光眺望漆黑的夜空。
……
半妖們迅速從集市撤離，他們的聚集地主要是內城和外城連接處的平原，許多破破爛爛的房子就是他們的家。
灰色的貓在黑暗中一閃而過，最後出現在破舊的屋子前。
瘦小的灰貓抖著耳朵，喵喵叫了幾聲，從看上去完全就是危房的屋子低下鉆出兩只更為瘦小的半妖。“哥哥——”
“哥哥，你回來了。”
灰貓擡起手摸了摸弟弟妹妹們的腦袋，從懷裏把剛剛搶來的肉拿出來，用荷葉抱著，一開打就能聞到芳香撲鼻的肉味。
“哇。”貓小妹歡快的抖了抖腦袋上的耳朵，迫不及待的拿起一塊，“今天是肉欸——”
年紀稍微大一點的黑白色貓弟弟拿起一塊遞到哥哥嘴邊：“哥哥一起，一起。”
灰貓摸了摸他的腦袋：“哥哥已經吃過了，你們吃吧。”
說完他快速把目光從肉上移開，左右看看了，像是故意岔開話題一般詢問道：“今天那些半妖來找你們了嗎？”
貓小妹害怕的抖了抖耳朵：“沒有，但、但是，他們今天好像……”
她欲言又止，本能的不希望哥哥參與這些事。
“又發生了什麽？”灰貓皺眉，生怕弟弟妹妹也摻和進去。
盤腿坐著的弟弟大口嚼著肉，一邊說到：“他們好像準備襲擊守衛。”
灰貓眼睛驟然瞪大：“它們是瘋了嗎？”
襲擊守衛？
他們就不怕被殺死嗎？
貓小弟抖了抖耳朵：“不知道，他們好像瘋了一樣受到海的蠱惑。”
海……
提到這個名字，灰貓的表情變得凝重起來，認真的看向弟弟妹妹：“無論海跟你們說什麽都不要相信。”
“但是海哥哥會給他們食物欸。”貓小妹小聲說道。
食物，對於半妖來說，是比妖幣更珍貴的東西。
灰貓嘆了口氣，如果不是離開西國，在外界弱小的他們容易被大妖怪殺死，他其實也很想帶弟弟妹妹們離開這個扭曲的地方。
“殺生丸大人的妻子不是人類嗎？”貓小弟忽然開口。
灰貓看他，褐色的瞳眸中是豎起的瞳孔，在黑夜中散發著獨特的幽光。
他仰著頭，動了動貓耳，不解的問道：“殺生丸大人的妻子是人類，她生出的孩子不是和我們一樣嗎？”
“殺生丸大人的孩子會跟我們一樣嗎？”貓小妹也好奇的問道。
這個問題……
灰貓垂下眼，灰撲撲的臉上露出一點點失落，即使同為半妖，殺生丸大人的孩子和他們也是不一樣的吧，畢竟他們只是沒有人要的野貓。
而殺生丸大人的孩子是……
“是一樣的哦。”溫柔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。
心情低落的灰貓迅速豎起耳朵，護在弟弟妹妹身前，雙手彈出利爪擋在身前，獠牙顯露，從喉嚨裏發出咆哮的聲音。
是誰？！
海的手下嗎？
為什麽他一點氣味都沒聞到！
“哎呀，炸毛的貓欸。”又是一道輕佻中帶著散漫的腔調，灰貓的表情更凝重了，甚至透著隱隱的絕望。
他完全找不到那些家夥在哪裏。
“你嚇到他們了，悟。”
還有一個？！
兩只小貓崽害怕的所在哥哥身後，瑟瑟發抖的看著四周黑暗的環境，他們完全不知道這個聲音是從哪裏出現的。
“你們到底是誰？！”灰貓情緒激動的吼道。
帶著弟弟妹妹們一步步往後退去。
是誰？
到底是誰？！
下一秒，略有些熟悉的清冷嗓音隨之響起：“海是誰。”
三個小家夥原本還一臉害怕，在聽到這個聲音後，不約而同的叫到：“殺生丸大人？！”
被烏雲遮擋的月光隨著一陣清風，重新顯露了月華。
落下的月光中，清冷的身影逐漸顯露。
三只小妖怪不約而同的擡起頭，看到了三個人類和……殺生丸大人。
“哈，不覺得我比殺生丸更加友好嗎？”五條悟指了指自己那張童顏無敵的臉，順便把沒有吃完的章魚塞到了三小只手中，嘴裏說著：“別客氣，哥哥請你們吃特制章魚腿哦~”
完全不知道這個人類怎麽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，甚至面對他遞來的章魚腿，還沒反應就已經出現在他手中。
獸類的瞳孔猛地豎起，變成細細的一條。
“別害怕，我們不是壞人。”眼見五條悟又要嚇到孩子，梨奈適時阻止了他的不著調。
幾個半妖怯生生的擡起頭，轉頭看向殺生丸大人，似乎在思考他們的可信度。
但是如果是殺生丸大人在的話，沒必要擔心吧？灰貓忍不住想到，又按耐不住期待的目光看向殺生丸。
在西國，殺生丸的強大有目共睹，無論是在未成年的時候就進入成年妖怪的試煉之地進行試煉，還是以一己之力殺死一百多個入侵者。
殺生丸這三個字，在西國就是強大的代表。
“海，海是半妖的首領。”躲在哥哥身後的貓小妹怯生生開口，看了眼殺生丸大人，又看向人類巫女。
她就是殺生丸大人的妻子嗎？好漂亮。
“半妖首領？”梨奈語氣古怪，畢竟這裏是西國，是淩月仙姬掌管的國度，在這裏說什麽首領的話，對犬族簡直就是挑釁。
見殺生丸大人好似並沒有生氣，灰貓大著膽子開口：“是的，但是海不是西國的半妖，我是指，他應該不是西國出生的半妖，他是從十幾年前突然來到這裏的。”
這個海似乎有點奇怪？難道是想聯合半妖推翻西國政權？梨奈歪著腦袋思考了一下，覺得對方應該是癡人說夢。
別說推翻政權了，估計能不能打到內城都是一個大大的問號。
“你剛剛不是說他們要去襲擊守衛？”夏油傑開口詢問。
灰貓看向他，不明白為什麽一個人類敢在殺生丸大人開口前說話，不過見殺生丸大人沒有阻止，他想了想開口道：“這件事我並不是很清楚，不過聽他們說……”
夏油傑又跟著問道：“他們是誰？”
“是海和其他一些海族的妖怪，他們好像是一起的，雖然都是半妖，但是他們很強，之前我們這裏是一只牛妖當老大，但是海來了之後，他打敗了那只牛妖，他成了老大。”灰貓抖了抖貓耳朵。
梨奈皺眉，看向灰貓，低聲詢問道：“你知道他們為什麽想要攻擊守衛嗎？”
“他們……他們好像是想讓——”灰貓有些膽怯，欲言又止。
“沒關系，我們不會傷害你的。”梨奈鼓勵的看向他。
對方深吸口氣，閉著眼回答道：“他們好像想讓妖怪們承認半妖的存在。”
五條悟和夏油傑同時看向殺生丸，眼神有點嫌棄。
“承認半妖的存在？”殺生丸冰冷的嗓音在黑暗中響起。
灰貓被嚇得兩只耳朵蹭的下豎起，抱住弟弟妹妹瑟瑟發抖，傳聞殺生丸大人非常討厭半妖。
他——
殺生丸大人該不會要殺了他們吧？
淡漠中透著認真的話語響起：“半妖本就是西國的一部分，何來承認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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